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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.究竟是谁?(一)

12.究竟是谁?(一)

熟悉的闹钟声将我从睡梦中拉扯回来,它似乎会不胜其烦地一直响着,孜孜不倦地喊着我。

我从床上坐起,缓了一下睡意,等完全醒过来后我关上了闹钟。

我在卧室里静静地盯了一会,希望能够看到以往每天出现在身边的端木溪。

怎么可能呢?

我下了床,来到洗手间,用冷水泼了一下,然后盯着面前的镜子。

镜子里有一如女生般清秀的男生,他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,一头乱蓬蓬的短发,他的相貌说不上多么出色,也说不得多么糟糕。

我依然按照习惯先洗脸和刷牙,只是中间多了一个洗头发的步骤而已,似乎一切回到了过去,只是没了丑恶的右脸。

我顺着墙壁,尽管这样似乎并没有意义,我就这样走到了屋外,来到了马路边,一切都很自然,又有些别扭。

这次上学,和以往完全不同,是这样吗?

路上没有人会看向我,没有惊奇或者被惊艳,也没有厌恶和被惊吓,这样平凡的处境,可不正是我一直想要的吗?

我捞起长长的刘海,那刘海仅仅齐眉,我可以大大方方地露出脸蛋,因为没什么需要遮掩。

我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到学校门口。今时不同往日,门口有着许多的学生来往,和路上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我自信地踏入校门,没什么值得担心的,我引来了一些目光,但绝不是厌恶的目光。

踏着轻快的步伐,我径直来到了教室。教室里人并不多,我旁边的两个人也都没有来。

“我也感觉你有点太疏远我们了。”

我望向教室里不多的十几个人,没人注意到我,但我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。

“其实我们很多人都觉得你很好,你可能有点曲解我们的意思了。”

曲解吗?

“不好意思,能打扰一下吗?”

我淡淡地向前排的一个同学搭话。

对于我的搭话这位男同学带着点惊讶,然后稍显冷漠,但还是客气地回话了。

“不知道现在我的座位是在哪呢?”

我并不知道是不是搬了座位,但可能并没有动。

“那儿。之前有过一点微调,但你的没有动。”

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去,一切都那么熟悉,堆满的书籍和摆放位置,只有我的桌子上空空荡荡。

“端木溪同学坐哪呢?”

我并没有绕圈,很直接地发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
“端木溪?哦,她在那,靠窗的第五个。”

我顺着他的手指顺利地找到了一个简洁的座位,但我没有再去关注它,道了谢就回到了座位。

时间很快过去了,同学也都陆续来到教室。

无数的眼光纷纷投来,这差点让我自闭起来,但想着自己的面貌已经恢复,我又打起了一点勇气去感受那些目光。

有诧异的,有厌恶的,但我似乎找不到喜欢的目光。也或许,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。

耳边总是传来一些我一直忽略的低声细语,也许正是我以前完全忽略让他们渐渐地滋生了这种习惯,他们并没有太过避嫌,说的话我也听得到。

有嘲笑的,也有惊奇的,更有无所谓的,还有一个惊奇我的面貌清秀的。

我没有理睬他们,我也没有按照以前的习惯低着头肚子看书,我这次将清冷的目光投向了端木溪——一个马尾女生。

她长的和我想象的有所差异,但这只是感觉上的。硬要说的话,我觉得她的轮廓不应该如现在看起来的有棱角,她的举止不应该如现在的大大咧咧,她不应该是马尾。

我知道我一开始看见她的时候便是马尾,但我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她却一直是披发。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她看我的眼神带着很寻常的目光,既没有厌恶也没有喜欢,平凡的好像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我能够感受到心里的那一丝绞痛,但我没有办法,又能如何呢?

我将注意力放回书本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也许是我胡思乱想的缘故,这一天的校园生活完全没有太多事情……不过也许校园生活就是如此,平静却足够回味。

我看着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,半注意着端木溪。

这半天没有老师找我的麻烦,我来的轻巧,似乎也存在的轻巧,课一如往常,我也一如往常。

我安静地坐了半天,虽然我已经抛开了之前极度自卑带来的封闭,但还是有些自卑,有些恐慌。

端木溪收拾好书包便径直朝着一个位置走去,她收拾的很快,或许是下课前就收拾好了吧。

我假装无意地看过去,却看到她走向的披发女生急忙忙地走出了教室,而端木溪也紧跟了出去。

那披发女生我似乎在哪儿见过……

“你似乎很关心端木溪。”

我看向说话的人,那是一个带着发箍的披发女生,她双手撑在我的桌子上,撑着下巴,坐在我前面的座位,大大方方地笑着,眼睛弯成月牙状,似乎眼睛会笑一样。

真是个爱笑的女孩。

“那又如何?”

“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咯?”

我盯着她,没有接话。

“你长的很好看,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?”

她依然笑着,我却对她有了一丝好感。诚然,似乎是看脸的她并不讨喜,但我不能去否认她,拥有着丑恶的脸的我不能责备别人因此而厌恶我,当然也不会喜欢因此而厌恶我的人,而既然她想和我交朋友,也就是并不讨厌我作为男生却长的像个清纯女生的特点,这样对现在的我而言恰恰已经足够。

“可以。”

我没有委婉也没有拒绝,我干脆地答应了,我想看她的反应,但我对此提不起太多的兴趣。

“我叫文宁羽,别人都觉得我名字很男性化,但我不讨厌别人这么调侃我,你以后不妨调侃调侃我,我不会生气的。”

她完全不在意我的态度,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。

“你呢?”

她当然知道我的名字,这么问自然是想让我透露更多的东西。

“茕缀。”

不过我的回答让她失望了。

“茕缀,好,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!”

她向我伸出手,我便只好象征性地握了握手。

“知道吗?作为朋友必须要完成三项要求。”

我疑惑地看了看仍然笑眯眯的文宁羽。

“第一,当我们握手成为朋友的时候,就必须真诚对待彼此,考虑到私人空间的问题,我允许,朋友之间可以沉默,但不许撒谎。”

“第二,当我们成为朋友之后,彼此有困难有开心的事情不要忘记了彼此!”

其实第二点更像只是个提醒。

“第三……”我看到文宁羽眼神中带了点兴奋,“为了让我们友谊的小床更加牢固,在成为朋友的起初,我们彼此说出自己最深的一个秘密,或者最难以启齿的秘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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